莫衛兒的幻想世界

我們親近彼此的同時，
也將自己的心暴露在對方眼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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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想要…有一間自己的房間。」
女孩眼神環視四周，發出一聲長嘆。

「怎麼了？」
男孩難得看見女孩嘆息，忍不住關心。

「無論是在家裡、辦公室或宿舍裡，
都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歸屬。」
女孩對著空氣喃呢著。

「妳不喜歡跟大家一起嗎？」
男孩搔搔後腦杓，
與她保持一個箭步的距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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蟬鳴叫著，讓夜裡增添一份喧囂。
她坐在床上，抓緊床單。

「不是不好，我很喜歡跟大家一起。
只是有時候會希望獨處，
就算沒有說話，還是感覺到有人在。」

關係好的人，
只是之間的隔膜薄一些，
還是有不能透露的一面。
就像畫淡妝，
雖然畫得淡，但還是有化妝。

女孩心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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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懂，妳能說地更詳細一點嗎？」
男孩努力傾聽女孩，
他想要更加了解眼前這個人。

「…，無論那個人再怎麼親近，
只要他出現在我的視線裡，
我就會感受到他的存在。」
女孩趴向小熊抱枕，
這是她心中的第二名。

男孩笑著。

/

「一般來說，親近的人，
相處起來，通常比一般人自在。
但…以我而言，需要靜下來時，
一個人比起兩個人更加自在。」
說完，女孩埋進抱枕裡。

「原來如此…辦公室也是嗎？」
男孩的手指輕撫過女孩的髮，
任它自指尖穿梭。

「是啊，雖然大家都對我很親切，
但是…當每個附近的人，
只要轉一個頭，就能看見我在幹嘛…
就會覺得很想躲起來。」

「好像哪裡都有雙眼睛看著我們，
加上我們家也是…現在還是跟家人睡，
就超羨慕的。」女孩說著，
眼神往下探。

男孩聽著，接著拋出一句：
「那麼…我們來改造一下吧？」

/

「你說什麼？」
女孩眼睛眨呀眨，
用手遮住張大的嘴。

接著男孩從女孩背後抱著，
用雙手遮住她的雙眼。

「什…？」女孩摸著男孩的手，
任憑他遮住眼睛。

「現在…妳覺得怎麼樣？」
或許是看不見，讓男孩的聲音
變得更加誘人。

「呼嗯…很自在，
有點像獨處的感覺。」
女孩聲音和緩下來，
如同棉花糖化開般棉柔。

/

「看來…我猜的沒錯。」
隨著男孩的手移去，
他的臉龐映入她的瞳孔。

是什麼呢？
女孩知道男孩說出這句話，
代表有新點子。

「怎麼了？」

「只要能遮住視線，
減少看到人的機會，
或許隱私性會好一點。」

「可是…我覺得跟你在一起，
我都會很開心啊。」
女孩耳朵紅起來。

「唔…我也是啊！」
男孩耳朵同步紅起來。

兩人害羞到說不出話來。

/

幾分鐘後，男孩開口：
「剛剛妳說，
偶爾還是想一個人，
可以告訴我…為什麼嗎？」

女孩斂起微笑，
將雙腳收攏在床邊。

她低下頭，深呼吸道：
「我呢…從小到大
都沒有自己的房間。

原本覺得沒什麼，
後來跟朋友聊彼此祕密，
爸媽突然進來拿東西，
開始覺得尷尬。」

/

男孩點頭，他拉上窗簾，
減少陽光直射女孩雙眼。

「換句話說…妳覺得
沒有自己的空間嗎？」

男孩此話一出，
開啟女孩的淚腺。

她想起小時候，
家人常告訴她：
「抱歉…我們家的房間，
只有這麼多。」

「為什麼弟弟有呢？」

「他是男孩子，不一樣。
做姐姐的，應該要多多體諒。」

「…」

/

就像被一顆琉璃珠，
看似美麗，映著光芒。
但內心的一切，輕易地被看穿，
沒有喘息的空間。

聽到家人那句話，
心彷彿碎掉般。

原來男孩子可以不一樣。

/

「怎麼了？」男孩看見她的眼淚，
趕緊把一整包衛生紙遞上。

在男孩的印象裡，
女孩鮮少掉淚。

一定是剛剛的話，刺激到她了。
男孩暗罵自己的不小心。

「沒…沒事啦！」
她用手指抹去眼淚，
試圖遮掩紅腫的眼袋。

接著說：「不是要實驗嗎？」

「看到妳這樣，覺得心好痛哦。
我真是個笨蛋，怎麼能讓妳哭了？」
男孩敲著頭。

「大笨蛋，我沒事啦。」
女孩露出笑容，握起男孩的手，
放在自己的臉頰旁。

「你說的…我們一起改造，
我很期待哦。」

「沒問題，交給我吧。」

/

男孩一邊哼著歌，一邊畫草圖。

「畫好了。」
語畢，帶著一抹微笑。

女孩湊近瞧，不禁捂著嘴唇。
「哇…沒想到比想像中簡單多了！」

男孩畫的是女孩的房間，
睡在上鋪的她，
原本起床面對著室友的桌子。

現在轉個180度，
並把棉被在梯子開口，
起床只會看見床頭櫃，
也不會掉下去。

桌子兩邊，
用女孩最愛的兔子小櫃子遮住。
在用筆電時，只看見櫃子，
不會被干擾。

「妳試試看。」
男孩雙手抱胸，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。

女孩抱著男孩的草圖和買來的櫃子，
往樓上跑去。

/

女孩調整枕頭和棉被的位子，
躺下來，她看著的，
只有前方的床頭櫃。

她往右一瞥，只看見棉被，
沒有來自其他人的視線。

她把頭埋入棉被裡，
享受難得的寧靜。

/

幾分鐘後，
她把架子放在桌面兩旁，
只開放後方的空間。

她坐下只看見櫃子，
除了後方的空間外，
她的一切被包圍著。

「呼嗯…雖然不是完全獨處，
但是感覺好多了。」
女孩伸展身體，
臉上掛著一抹微笑。

/

「妳的桌子怎麼啦？
有設計感哦！」
室友笑著，上下打量她的櫃子。

「哦哦，男朋友買的。」
女孩笑著，不敢明說真正原因。
她害怕一說出口，
室友會誤會自己討厭她。

「真好。」
室友將包包放下，
她的身影被櫃子遮住。

剎那間，女孩覺得兩人距離好遠。
隱私跟親密，似乎是相對的。
想要一點隱私，
卻害怕兩人越來越遠。

「嘿…我跟你說哦…」
女孩走向室友，開始聊起來。

/

「還好嗎？」男孩問。

「嗯嗯，還蠻不錯的！只是…」

「怎麼？」男孩歪頭。

「我想，再怎麼親密，
還是要留給彼此空間。
同時…我發現，親密需要
彼此願意提供對方一些隱私。」

「那樣不是會不舒服嗎？」
男孩將石頭丟入河裡。

「是啊，我們親近彼此的同時，
也將自己的心暴露在對方眼前。」
女孩抱著男孩。

「謝謝妳，願意讓我碰觸妳的心。」

「也只有你，我才願意。」

兩人相識而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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