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櫃失敗-短文-囚鳥－莫衛兒的幻想世界

出櫃失敗，會面臨到什麼呢？
我想一定是地獄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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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嵐打扮時髦，溫柔有禮，被封為時尚系草。
許多女同學愛慕他，常偷偷欣賞他的五官。
甚至有人跟蹤他，只為了更了解他一些。

點開交友軟體，這裡都是跟他一樣的人，
他不需要隱藏自己的性向。

比起現實的朋友，其中一個網友，
跟興趣和嗜好更相近。聊起喜歡的作者，
更是讓話題深入，兩人相談甚歡。

「有機會，希望能一起看書展。」
對方丟出一個球，小嵐毫不猶豫接下。

「當然好啊。」如果能見到他的真面目，
即使再怎麼遠都沒關係。

接近中午的那堂課，教授不小心講得太起勁，
硬是到十二點半才下課。

眾人的腹腔發出陣陣悲鳴，小嵐的死黨小柊，
趴在教室外的桌子，不斷嚷嚷：
「能不能叫外送啊？現在好想吃點別的。」

小嵐拿出手機，滑動螢幕時，
小柊發現他有傳說的交友軟體，
便拉住他肩膀，在耳旁輕說：
「你怎麼下載同志交友軟體？
難不成…你是甲甲？」

小柊浮誇的反應，立刻引來注意。

煩死了！小嵐快步進入洗手間，
沒發現後方一群炙熱的視線。

我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，沒想到敗在交友軟體上。
小嵐緊握手機，發愣地看鏡子裡的自己。

這樣不就等於默認？慌到失分寸，真不像我。

他大嘆一口氣，肚子二度發出求就信號。
還沒吃午餐呢，也忘記問小柊要吃什麼。

那傢伙，一忙起來就忘記吃飯。
還是趕快幫他買吧？

小嵐撥打小柊手機號碼，都無人接聽。
看來他手機又沒電了。算了！
回去找他比較快。

折回教室外，沒想到是地獄的起點。

「妳知道嗎？小嵐是甲甲欸！
他不知道約過幾次了！」
他最信任的好友，在別人面前，
透露出他的性向，散播謠言。

原來在他的眼中，我是那種人。
小柊查覺到小嵐的目光，漸漸收斂笑容。

「嗨，小嵐，你怎麼回來了？」
該死，他怎麼在這裡？小柊表面笑笑，
沒有一絲真誠。

如果不回來，或許不用撞見這一幕。
小嵐嘗試什麼都沒發生，搭上小柊的肩：
「沒啦，只是問你要吃什麼。」

「不要靠近我，同志會傳染的！」
小柊起雞皮疙瘩，立刻退開到安全距離。
雙手抱胸，如看到新冠肺炎帶原者。

「被愛幻想症？」小嵐一抹冷笑，
是眾人沒看過的他。

再解釋只是徒勞無功，無所謂了。

一傳十，十傳百。大家以為小嵐，
是個愛約砲的同志。

原本追在他屁股後的女孩們，如約好般人間蒸發。
不用收拾她們的心碎，讓他鬆一口氣。

周圍的人，如看垃圾鄙視他。
感受到敵意的視線，讓他相當難受。
他以為他已經墜入海底，沒想到，
將面對更強勁的暴風雨。

出櫃比想像中來得早，怎麼辦？
還是問問看他吧。

「你出櫃過嗎？」小嵐傳訊息給網友，
希望讓他能依循參考，出櫃比較無痛些。

「有啊，但我失敗了。」讀完網友回覆，
讓他胸口緊縮，感到呼吸難耐。

小嵐仰起頭，任憑風吹過頭髮。
沉澱思緒幾秒，便接著問：「後來呢？」

對方幾分鐘沒回，應該在忙或思考答案吧？
等等再來看。

小嵐收起手機，望向隔壁別墅，是小柊的家。

兩人小時候玩在一塊，彼此孽緣深重。
小學、國中、高中一直到大學，都是同所學校。

為什麼昔日兄弟情，淪落到如此地步？

小嵐拖著疲憊身軀，走進家門。
熟悉身影映入眼簾，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。

「小嵐？」小柊咧開笑容，如他們沒鬧翻一般。

在小嵐眼裡，只看見偽善。

他原本想揪住對方衣領，後來看見老嫗在一旁，
努力壓抑怒火。

再怎麼氣，不能在媽面前，對人發火。
小嵐握緊雙拳，避開兩人視線，直直穿過他們。

老嫗一聲呼喚，冰住他上樓步伐：
「小嵐啊，怎麼不跟小柊打招呼呢？」

對於老嫗而言，溫良恭儉讓，是她教子原則。
客人來到家裡，不招待人家，成何體統？

叮咚──網友傳來回覆，小嵐點開來看：
「被我媽逼去相親。」

小柊看到熟悉畫面，接著說：
「阿姨您看，小嵐又用同志軟體。」

老嫗將他手機一把抓起，丟向沙發，
只差沒摔在地上。

「從小把你拉拔長大，居然去搞同性戀？
怎麼跟你過世的老爸交代？」老嫗發出河東獅吼。

身為獨子，傳宗接代的任務，小嵐責無旁貸。
怎麼可以允許他亂來？一定要罵醒他！

「目前我喜歡的是男生，請您給我空間。」
小嵐雙眉緊縮，原來走出櫃子，需要這麼大的勇氣。
如果這是夢，該有多好？

「住口！」老嫗一氣之下，巴掌火辣甩在他臉上。

「一定是你碰過的女生太少，同性戀是精神病！
還會得愛滋病！你腦袋想什麼？讀大學讀到腦袋壞啦？」

老嫗開啟機關槍掃射，把小嵐的心打地千瘡百孔。
他從沒想過：他最珍視的母親，砲火開地最猛烈。

「我要跟你斷絕母子關係！我們林家祖宗，
不會承認一個娘娘腔！」

在母親眼裡，小嵐成為世紀大罪人。
他感到無力，如同在心被劃上一刀。

小柊到底對媽媽下什麼咒，讓她如此歇斯底里？

「阿姨，別這樣啦！小嵐只是一時糊塗！
我聽說同性戀可以治療，您可以帶小嵐試一試。」

「原來還有這招！」小柊一番話，
讓老嫗猛然抬頭，點頭如搗蒜。

如同臨終病患的家屬，哪怕賭上自己性命，
只要能救活兒子，什麼方法都願意試。

當天晚上，老嫗帶小嵐來到門口，準備開車前往醫院。
夜幕低垂，貓頭鷹低鳴，似乎暗示他的結局。

「兄弟，保重阿。」小柊面對老嫗，笑容燦爛並揮手道別。
看見小嵐，如川劇變臉，換上一副嘲笑臉孔。

「我是為你好。」老嫗這句話，
讓小嵐理智線斷裂，眼神逐漸冰冷。

世界上有種好，叫「媽媽為了你好」。
不去了解和傾聽，乃自以為是的善意。

他恨小柊狡猾，加油添醋並給餿主意。

他怨自己懦弱，只默默接受一切。

小嵐有太多的後悔，來不及說仔細，
就被帶入＂治療所＂，也是地獄的起點。

「我一定會治好小嵐的，您可以放心。
為了確保治療效果，直到成功前，
不能讓任何人接見。」
醫生目光轉移到小嵐上，下一秒清喉嚨。

「拜託您了！我就只有這個兒子！」
老嫗噗通一聲跪下，雙腿發軟。
緊握住醫生的手，如同看見救世主，
而他是需要被驅魔的撒旦。

長這麼大，第一次看到母親狼狽模樣。
小嵐抿嘴，不發一語。

等到老嫗離開，醫生板起臉孔說：
「接下來我要讓你看一段影片，
你一定要保持淡定，知道嗎？」

「哈阿...」看到兩個男人在眼前交合，
小嵐害羞起來，立刻遮掩他仰起的山谷。

能跟心愛的男人纏綿，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。

迅雷不及掩耳，一個電擊，
讓小嵐從天堂摔到地獄。

他狂冒冷汗，隨即被餵藥。他感覺快死了，
頭昏目眩，頻頻作嘔。

醫生遞上赤裸女性的圖片，小嵐立刻吐一地，
朝他大吼：「給我拿開！」

相片掉在地上，醫生立刻咋舌，
嘲諷拍起小嵐的臉：「不懂欣賞的小鬼頭，
女人多麼美啊。」

「人渣。」他想逃開，卻被兩個男人架起，
拖回小房間裡。

陰暗角落，只有小嵐與兩位壯漢。
單調灰色的牆壁，硬質床舖如棺材死板。

「長的一臉狼狗樣，看得真他媽的不爽，
給你一點獎勵。」他們對小嵐一陣拳打腳踢，
抓起他的頭，往牆壁摔，發出沉重聲響。

小嵐額頭上盡是傷痕，一陣頭暈目眩。

「兩位，夠了。」醫生手一揮，
兩名男人立刻離開。

「同性戀是不對的，會被人瞧不起和鄙視。」
醫生一連串指責，彷彿怪罪小嵐喜歡男人。

終日看不見天，沒有自由的日子，
跟死了沒什麼兩樣。

平常打理儀容，現在臉頰凹陷，鬍子蔓延下巴，
黑眼圈深重，已判若兩人。

好想跟他多聊聊哪。難得遇到談得來的網友，
卻發生這些事。沒辦法用手機，也無法聯絡。
實在快把人搞瘋了。

小嵐走到如監獄的房門，皆用鐵條固定。

如果我跟一般人一樣，喜歡女孩子，
是不是不用這麼痛苦？

如果我勇敢地捍衛自己的愛情，
是不是不用後悔一輩子？

他懷疑自己沒有任何價值，不該被生下來。
如馬戲團的小象，長大後不敢掙脫木樁。
如被折斷羽翼的鳥，哪兒都不能去。

小嵐眼眶濕潤，雙手摀住臉龐，準備放聲大哭時，
一個聲響吸引他的注意。

「你表現的很好，再過一陣子就能出院。」
醫生睥睨蹲坐地板的小嵐。

「醫生，您是不是搞錯什麼？」
現在的他，對於情慾片仍有生理反應。
原本有興趣的事物，變得索然無味。
感覺比原本更不快樂。

「衣服脫掉。」醫生見小嵐沒動作，
立刻扒開他的衣服。

小嵐赤裸上半身，下意識挺直腰桿。

真是結實，好久沒看到胴體如此誘人。
醫生如看見裸女相片興奮，讓小嵐困惑不已。

「您打算做什麼？」小嵐感受到醫生撫摸他的胸膛，
來回游移的手，只讓他起雞皮疙瘩。

「這是為了解放你隱藏的痛苦，
接下來，讓我來為你治療。」
醫生舔嘴，露出一抹深意的笑。

經歷一番「教育」後，小嵐逃離現在這個籠，
卻陷入十八層地獄。

癡癡期待兒子「痊癒」的老嫗，
永遠等不到他返家的那一天。

#相關短文：出櫃-彩虹乍現

類似的情形不同的結局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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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同性戀不是病

#有很多的想法，不打算一次到位。
本篇僅表達出櫃失敗的極端例子，
一邊查一些關於同性戀矯正療法資訊，
一邊腦補畫面。
只希望能慢慢釐清，並嘗試交代角色背景。
#曾想過四種結局，斟酌後不採用：
1.男主拒絕回家，一輩子待在治療所裡。
2.男主把小柊掰彎，真是可喜可賀(？）
3.男主被狀漢當作性奴隸。
4.男主跟女人結婚，但過得不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