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衛兒的幻想世界

每一天都是新的，因為我們沒有記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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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是誰？」「我在哪?」
這是每一天早晨，我們的第一個問題。

我們的記憶只會維持一天，
到隔天就會重置。

在每個人的腰間，都會掛著一個牌子，
上面寫著我們的姓名、工作和嗜好等，
還有數不盡的親戚名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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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婆，你今天要煮什麼？」
我看著我的牌子，
再對著被標記為「老婆」的女人喊著。
我們是怎麼認識的?
為什麼我會選擇她作為我的另一半?
我完全不曉得。

「老公，跟平常一樣，
地瓜稀飯配一些青菜。」
老婆攪拌鍋子的內容物，
發出地瓜的香氣。
青菜冒著一絲白煙，
咬在口裡，感受骨頭的震動。

我喜歡吃地瓜稀飯和青菜嗎?
我應該愛吃的食物，在我眼中，
反而無法下嚥。

抬頭看老婆，她洗完雙手，
便到我對面坐下，
我們不發一語，專心吃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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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著標示，來到一棟30米高的建築。
櫃檯人員向我說：
「你好，吳意先生，請到131室。」
我點點頭，抓起公事包，立刻前往。

「吳桑，你來啦，今天要開會的資料，
已經在桌上了。」眼前的男人，
標示寫著副總，是公司的第二大主管。

我翻閱文件，文字佈滿整個頁面。

這是要做什麼的?
為什麼我需要看這份文件?
即使有許多疑問，
我還是按照設計好的腳本，
搏命演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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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老太太，拿著一張紙，
她的雙手，一邊抖，
一邊搖搖晃晃走來。
「小意，你回來啦。」
老太太瞪大眼睛，抓緊我的手。
接著她捧著我的臉，
開始掉下眼淚。

妳⋯是誰啊？我好想這麼問，
在我眼中，她只是個陌生人。
一個渴望著兒子回到她身邊的人，
至於我們發生什麼，我完全沒有記憶。

我看見老太太的牌子，充滿她的筆記，
從她7歲開始，一直寫到56歲。
難得有一個人，
努力不忘記我的存在。
能不被遺忘，是一件幸福的事。

我低頭看著她，
看見她稀疏的白髮，
努力遮掩她逝去的年華。

我不清楚該呈現什麼情緒，
只知道這個時間點，要擁抱著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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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了記憶的我們，如何建立彼此的關係？

為了生活，我們只能苟延殘喘嗎？

既然今天的回憶，明天就會被消除。
還是閉上雙眼，迎接全新的一天！
晚安，今天的回憶。